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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老是作夢,只是我醒來時總是來不及記下。至少這學期是如此。還記得不知道多久前我一天到晚記夢嗎?那一定是因為那時有閒。(在暑假?)

  我又作了夢,不過我醒來好久才想到我作了夢,所以忘了好多地方。


  我和一群人(喔,難得我自己也在夢裡頭)因為某件事故或意外,落到了某個不知名的時空──也就是說,我們完全不知道那裡是哪裡,不知道是不是在地球上,甚至不知道是在過去還是未來(現在想想我這兩天看的書,我們落到荒蕪的未來的可能性很大)。

  我們一行人不多,不到十個。女生三個吧(包含我大概三個,不超過四個),男生似乎比女生多一兩個。整個夢就是我們朝某個方向前進,希望能找到其他人,還有希望能活下去的故事。

  那裡的環境很險惡,是海邊,有海有沙灘有峻峭的岩壁(請不要找夢中的矛盾點)。

  我們也試圖和家人聯繫。我們有手機,所以我們試著打電話──我還記得我在半夜起來想到可以傳簡訊,所以爬出岩石洞窟到外頭的星空下傳簡訊。大家都睡了,我醒著,一邊按著按鍵手一邊發著抖。我只是想告訴家人我還活著,不要為我擔心。這是最後一個方法,光想到這點我到現在還是忍不住想發抖。

  我們不知道我們在哪裡,只想和在原來世界的任何一個人聯繫上而已。那種感覺很強烈,很絕望,甚至比我們想要活下去的感覺要撕裂人心。

  可是我們收不到任何訊息,我們被孤立在這個不知道是哪裡、甚至不知道是何時的地方。我們一天一天沿著海岸往一個方向前進,掙扎著希望不要在這個地方或任何一個地方倒下。我們發展出一套自己的規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專長,也有每個人的工作。有人領頭探路,就有人墊後收拾。墊後的一個女孩子讓我很有好感,她有一頭長髮,漂亮的面容,她不常說話但聲音很溫柔,細心而體貼地關注我的狀況。(為什麼是我呢?或許她也關心其他人吧,我只記得她曾來問我是不是還好。)

  我們這群人並沒有一個領導者──至少就我印象中沒有──不過是有幾個人比較常聚在一起討論事情並發號施令。我們也有爭執,因為一位男性個性很衝又不太聽人說話。我還記得有人倒下,他筋疲力竭地在攀爬岩壁上的繩子時失手墜落;有人絕望哭泣,還有人離開,從此失去消息。

  整個場景永遠是灰色的,灰色的天空和灰色的海。我感受得到空氣中那股絕望死寂的氣味,大家相當安靜,或許是疲憊,或許是為了中途每一個消失的人哀悼。

  後來,我們闖入了別人的地域──喔,這該怎麼說呢?總之我們就是闖進了別人的地域。再說清楚點,我們無意間惹上另一群人了。對方烙話要我們去找他們談判(單挑?),大家都不說話,只是一臉疲憊地坐下互看,所以當天晚上就是我出去了(這又是為什麼呢,好像很理所當然一樣...= =)。

  我往陸地的方向走去,走上了一條柏油路,很寬,很長,一邊是山,另一邊就是海。我突然發現我認得這個地方──我開始猜到我們在哪裡了。我的家應該就在附近,這條路我熟悉(只在夢中熟悉,現實中沒看過)。與其說知道我們在哪,不如說發現我們從沒離開原來的地方。

  我沿著路一直走,要走很遠很遠。我看到路邊停了機車,再走下去,身邊甚至有車子經過。我沒有求救,我想我被那種灰色的氣息感染了,只是一直往前走。走到路口,一線之隔,那條路是車水馬龍,旁邊還有隧道。天還是灰的。

  對方首領是個盛氣凌人的漂亮黑髮女人,怎麼和她談完的我已經不知道了,那是不了了之的一個片段。最後她領我到路口,我想她是在嘲笑我們,不過我也不在乎了──說真的在這個夢裡你什麼都不會在乎了。事情已經解決,但是我知道我還不能回去,我要先弄懂這是哪裡,我得先和外界取得聯繫。

  天空很灰,我跨上一輛機車,朝家的方向騎去。愈騎,我愈是清楚知道我的位置,像是一層霧被推開抹去。我在家門前停下,父母親看到我回來並不驚訝,是的,他們當然高興,但似乎也不特別歡天喜地。我想這個世界都被這層灰色的絕望與疲憊給感染了。

  最後一件事已經結束,所以我回到大家所在的地方。這趟現在看來很荒唐的旅程結束,我們找到了文明世界的位置,但是我們並不特別高興,似乎只是更加疲累,所有人都拖著腳步離開岩壁與沙灘,離開這荒涼隔絕的地區,離開這場耗去所有心力的鬧劇。我們朝著文明世界走去,回到正常社會,回去正常人際交往與日常事物應付,回到一個似乎比現在的狀況更加灰敗的腐爛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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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在這趟無意義的步行旅程中還有好些重要事情沒說,我忘了,只是在寫這篇時偶然閃過一些似乎很重要的畫面,像是我睜開眼睛時看見那位友善的女性低頭看著我微笑,像是我聽到成員中另一個人似乎宣判什麼一般對我說「輪到你了。」可是我一點也想不起來這些畫面的意義。

  它們似乎很重要,但是我想不起來了,無論如何就是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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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erryting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