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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覺得話放在心裡不好,所以說一下我的感覺,沒別的意思啦。』
  「嗯,我知道了。」我說。

  我有種罵髒話的衝動。

  是,話放在心裡不好,但如果今天我也把我要說的話全部說出來,事情就有趣了。只是當事情已經結束,我就不想再引起任何人負面的情緒。所以我吸氣,吐氣,我微笑點頭同意。我覺得我被人很溫和而委婉地指責了。我配合著維持的表象,不用你戳破,我就看得到布幕下面翻滾緩流的泥淖。

  我欣賞你直話直說的個性,但這次我真有點為自己感到不值。
  前一秒正想誇大地抱怨我快死了(只是誇飾),現在我想換個句子抱怨我真想死(還是誇飾)。


  我想我是有些不高興,對不起。

  要把錯推來就推吧。我一概點頭便是。我不會說什麼大家都有錯的話,我只要承認我這邊有錯就好,再推一點錯過去只是讓我更疲憊,這種事沒那麼好玩,我已經不想玩了。反正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強調你們都很忙,所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少一點意見就是了對吧。

  沒關係,我不介意,只要你能說服我同意就可以,反正你已經說服我一次了,不是什麼難事是吧,瞧我這麼累。說服我啊,我在這兒等著,我累了我不想動,我累了我也不想說。我不想再在MSN上打字討論事情,我膩到讓我昨天和妹開語音談論報告。

  需要幾聲對不起?反正我的對不起很多,不值錢了,要幾個自己拿碗公來裝,裝了拿去丟在地上踩吧。


  我為我的妥協感到可笑,抬頭看看上面寫的,斗大幾個字「隨便你吧」掛在那兒晃啊晃地像是腐爛的屍體包在白色布袋中溫溫和和地飄盪碰撞。對不起,我累了,我從來沒累完,睡再多的覺也補不起來。太陽從東邊滾到西邊哈哈大笑,月亮掉下西邊浮上東邊吃吃竊笑,我靠在那兒想像自己是一棵老到連心都腐朽了的枯樹,睜開眼睛看一切假裝自己其實不是活著的生物。

  我累了所以我妥協,我不說話就像吵架時選擇閉嘴放棄。讓你說讓你說,只是我不想吵了而已。我好累,我好累,我好累但是怎麼睡都補不回來。我的身體裡頭乾得似乎連蜘蛛都結網安居,那兒少了什麼東西,必定少了什麼東西,少了被我遺忘被我弄丟了的東西,所以它才會死掉。但是我找不到,我累得無法思考,我累得想放任它繼續乾枯萎縮死得徹底好。

  我好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並不是身體的累。

  死去的蟲子固執地黏附在皮膚上吸著我的血。我累,我累,我累,我累,我累。

  有時你就是覺得你懂得現在是什麼狀況,但是不想去思考。我知道我很累,但是我不想去思考為什麼。我只知道我遇到很多事情都覺得累,事情就是這個樣兒溜掉,眾人笑。

  眾人笑,我笑。眾人笑我我笑我,笑不用耗力氣,我累了,有半個我已經累得飄走像陣煙,所以我笑。你憐憫地看著,笑容從眼角流出來腥濃得像血,我拿食指豎在唇間笑著要你別說話,你沒說,我便笑,我們笑,眾人笑,世界讓一團打翻了的調色盤染色,紅的綠的黃的藍的,瞧瞧多麼像是那所謂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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